从医二十七年后终于迎来了第一个医师节,今年已经是第五届了,回顾这三十余年的行医路,一路走来,有苟且,但更有诗和远方!
一九八六年,怀揣着当白衣天使的梦想来到了青岛医学院,新鲜与兴奋之余面对的是五年之内要学完三十六门课程,而且如果有三门不及格就拿不到学士学位,需要学习的课程之多超乎了想象,一看准备学习的课程表又倍感失望,难道当医生还需要学习微积分吗?还需要学习统计学吗?还需要学习马列主义吗?······记得第一个学期的课程跟医学沾边的就是微生物学了,准备好好学习一下,可老教授又是福建人,浓重的南方口音,上课几乎就是听天书,另外还有上海人、浙江人······在南腔北调的口音中开始了五年的大学生涯。
也许是从医心切,也许是胸无大志,只想快快毕业,尽早成为一个手到病除、悬壶济世的白衣天使,心里还挂念着家乡有一大群病人等着我去给他们看病呢!拜托老师快教我点有用的知识吧!所以在失望之中度过了令人乏味的大一生活。大二终于等来了解剖学,给我们授课的是一个姓迟的老教授,据说是我国的第一代解剖学研究生,穿着相声演员常穿的长袍马褂,一口标准的普通话,人体的六百多块肌肉、二百多块骨头如数家珍,每一块肌肉的起止点都倒背如流,你身体里面的五脏六腑在他眼里都是透明的,更神奇的是其在黑板上随手一画,无论是骨头还是肌肉还是身体里面的器官都像印刷体,老教授在所有的同学心中都是神一般的存在,我跟大多数同学一样随之爱上了解剖学,面对着七零八落的尸体和刺鼻的福尔马林也觉得是一种享受,也许就是从此立志要成为一名外科医生。
毕业后选择了神经外科专业,师从于潍坊人民医院的张贺教授,张教授是个很有情怀的人,出身于医学世家,父亲是知名的泌尿外科专家,母亲是妇产科专家,其严谨、细致、敬业、善良的品格深深影响了我。但真正开始了工作才知道这个行业的艰难,基层医院的神经外科主要面对的是急症,也就是脑外伤、脑出血,没有节假日、没有礼拜天,电话二十四小时开机,随叫随到,晚上加班是家常便饭,有的时候一晚上要起来四五次去医院,冬天的时候有时都是穿着衣服睡觉的,经常的情景是,当世界上绝大部分的人进入梦乡的时候,我却站在无影灯下,体内的肾上腺素狂奔,感觉不到任何生理需求,直到手术结束,身心俱疲地瘫坐在地上。仿佛救的不是一条人命而是整个世界。
当然,支撑着我走到今天的绝不仅仅是这些,当看见亲手救治的孩童又恢复了往日的欢笑,随着老人的死而复生又有一个完整的家庭,家里的顶梁柱再次扛起了家庭的重担,稚嫩的“妈妈”有人回应的时候,疲惫与困顿早已无影无踪,剩下的是满满的幸福感与成就感!
三十余年的从医路,有辛酸、有泪水,也有鲜花和掌声!假如再给我一次选择职业的机会,我还会毫不犹豫地选择:医生!
祝所有的同仁节日快乐!
外三科 田兴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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